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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侯枫】拟作浮生

    “也不知道天下封刀养你这一个废物做什么。”

  枫岫连头都不用回,就知道肯定是自己那个嘴毒心软的好友上门来了。不过这一回,即便这人是拂樱,嘴也太毒了些。枫岫主人懒洋洋地把挡着脸的扇子挪开,扫了眼立在阴影里的人。他这边一片光芒芒,更衬得暗处的拂樱斋主身上满满都是阴霾。

  枫岫将视线收了回来,将自己蜷成一团,伸了个懒腰。他像是只懒洋洋躺在阳光下的猫,任凭太阳将他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。他已经这样躺了快大半天了,冬日的暖阳一点点从他的脚踝吻到他的脸颊,就是不知道他那好友究竟站在后面看了多久。

  等到他这个懒腰伸完了,也把之前的懒散自在收了个彻底,才摆出张笑脸来回话。

  “耶~好友此言差矣,这‘废物’二字,枫岫既不是物,又不算是个废人,可是当不上这称呼。”枫岫主人懒洋洋地挥了挥他之前拿来挡脸的羽扇,示意拂樱到他身边来。

  “你啊~!”拂樱斋主从阴影中踱了出来,阳光洒在他粉白的头发上,又是一片朗清。他站在枫岫的面前,浅笑揶揄,“好友,好久不见。”

  

  “好友怎会来我这里?”枫岫摇着扇子,接过了拂樱递过来的茶杯。茶香扑鼻,茶液浅黄,正好是恰能入口的温度。“哎呀呀,许久不见,好友泡茶手艺见长。”

  拂樱冷哼了一声,“不过是许久不见,吾对好友你甚是想念,所以登门拜访。”他顿了一顿,像是喝酒一般,举着杯茶一饮而尽,“不过数年不见,好友你还是这样惫懒的令人讶异。”

  “诶,好友这般说来,倒是显得我们生分了呢~”枫岫笑嘻嘻地去撩拂樱放在桌上的手指,没动两下就被他扣在了手里。“说吧,可是小免又做了什么事情,让你实在承受不住这甜蜜的折磨了?”枫岫用羽扇盖着脸,然后一点没有掩饰的笑了起来,丝毫不曾担心对面的人恼羞成怒一拳打过来。

  他这好友啊,千般好万般好,就是对那年幼的女孩子无能为力。面上凶巴巴的,心底里却又是早早软下来,所以才被他家的小免拿捏得不行,气得千里迢迢跑到他这边来诉苦。说不准晚上还要再巴巴赶回去,去看看他家的小兔精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,按时睡觉。

  拂樱看着枫岫脸上那赤裸裸的嘲笑意味,忍了好久才没直接把这人扯过来打一顿,打到他不能说话了,再拖着这人开始诉苦。

  枫岫这人吧,一旦真正笑起来,眉梢眼角都全然是笑意,不管他那羽扇将他那张脸挡得多好,拂樱总是能从他露出来的那极小半脸拼出他的笑颜来。

  这大概是太过熟悉的坏处。

  拂樱锤了一把桌子,又开始后悔要来找这人诉苦。他愤恨地从怀里掏出两张带着粉红色的信纸来,拍到桌子上,扭头不去看枫岫主人。

  枫岫将那极有他这好友风格的信纸捏起来,刚看了两行,就不禁莞尔,“啧啧啧,我原本只当好友你喜欢少女的青春活力,没想到你竟然干出偷窥豆蔻佳人日记的勾当来.....哈哈哈哈!!!”他装模作样的责备还没说完,就忍不住拍桌大笑了起来。

  他愈笑,拂樱愈生气,恨不得站到椅子上掐着腰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。

  “你还笑!枫岫你说!你是怎么诱拐我家小免的!!!凭什么她会想要将来长大了嫁给她的‘枫岫阿叔’!啊!不对,她为什么会想要长大!!!你说啊!!!”

  “诶,”枫岫一面笑个不停,一面又去拉拂樱的手,“小孩子嘛,都是要抱着这种想要快快长大的念头才有趣呀~!这不就是好友追寻的,似成熟却又没有成熟的瑰宝嘛~!”

  拂樱甩了两下,没甩开,也就气鼓鼓的由着枫岫接着拉着他的手。枫岫原本都已经平静些了,看到拂樱那张吃醋又不甘的脸,忍不住又笑了起来。

  “哎呀好友,我都没气小免将我叫做‘阿叔’呢!”枫岫拉着拂樱的手,将他按到椅子上,“怎么看都是我比好友更俊俏些,怎么好友是‘斋主’我就是‘阿叔’了呢?”

  拂樱斋主冷哼了一声,牵起枫岫的一缕头发。浅紫色的发在暖阳下泛着光,这样一照,看起来反倒像是银白色的。

  “汝这一头白发,又如何当不住小免叫你声‘枫岫阿叔’了?”他似乎还在生着枫岫的气,斜着眼睛,自下往上地瞥了眼枫岫,阴阳怪气地叫了声,“枫岫阿叔~”

  “得得得,”枫岫朝他作了一揖,“枫岫可是担不起好友这一声‘阿叔’。”他也学着拂樱的样子,从他身后挑了一缕白发出来,同拂樱手里捏着的自己的头发对比着,“你看,若是从发色来看,明明好友才是更年长的那个。”

  他原本以为拂樱会反驳,没想到刚才还似乎在闹脾气的人突然松了手,任凭手中的发丝再荡回枫岫身侧,“吾本就比好友更年长吧?”

  枫岫抬眼看过去,正好将拂樱眼中的润泽水光看了个满眼,笑意混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温柔溢在拂樱眼里,莫名的让他想起看着自己徒弟的师尹。

  “耶~?好友怎能如此笃定?”

  枫岫用扇子遮住自己的眼睛,将瞬间防备起来的眼神掩饰过去。之前笑闹太过,弄得他几乎都要忘却拂樱斋主似乎也同他一般藏着秘密。

  “怎么?汝这回又要倒回来说汝比我年长了么?”

  “也许是好友比我更为操劳,才比我更早有了这满头白发吧?”

  拂樱斋主取了杯茶,静静地抿着,眼神晦涩不明。

  “有你这样的好友,谁说不是呢?”

  

  

  “诶?先生?”

  年纪尚小的女孩子抬起头往后仰,不出意外地看到个手里捏着书稿,脸上一丝表情都无的男人。她从椅子上跳下来,绕道他身边,扯着他的袖子笑着问,“那是新的书稿么?上面的两人是昔年的枫岫主人与凯旋侯吧?”

  “真难得呢,您这回竟然用真实存在过的人作为主角。”女孩子一面摇着手里的袖子,一面偏着头笑起来,“不过,您写什么都好看!”

  男人紫红色的眼睛微微合了合,似乎是想要笑出来,可他的嘴角扯到一半,便又收了回去。男人摇了摇头,将手中厚厚的书稿整了整,又随手放到了桌子上。

  少女的视线跟着书稿不放,余光瞥到他取了纸笔来,才回过神来替他研磨。

  “这并非是新的书稿。”

  男人写字的手顿了顿,而后又苦笑着接着写下去,“这也不是我写的,而是.......从旁人那里听来的故事。”

  他站起来,捏着那一沓纸,在少女的惊呼中,以一种特别决绝的姿态,将它们全都抛进了火炉里。

  “您?!这...!”

  男人垂眸在火炉前站了一会儿,焰光舔上他眼下繁复华美的刺青,又没入他深色的瞳孔之中。

  “难过个什么?”他回转过身来,又捡了张纸,幽幽写道,这一回这人倒是没有阻碍地笑了起来,“写的又不像,不如烧了干净。”

  少女抱着他的手臂撒娇,说想要看接下来的故事。

  男人一面笑,一面揉着她的头摇头。

  可怎么能写得出来呢?

  关于那个只存在记忆中,被涂抹上深深浅浅紫色的人影,无论他怎么样在脑海中一遍遍描摹,却始终无法在笔下勾勒出那人身形。他似乎确实是给这个人画过一幅画的,只不过,等到时过境迁,他想要将这人写下来,却又怎么都无法抓住他的神遂。

  男人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来。

  他现在连那个时候与他相处的自己,都描写不出来,想象不出来,回忆不起来了,又怎能透过那时的自己,去触碰那个他其实似乎并没有触碰过的男人。

  枫岫主人。

  拂樱斋主,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个朋友。

  不过,凯旋侯却是连这人的神髓都几乎要记不起来了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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